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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b wife

系列一

Mob wife 暴徒狂妻

当一名黑帮可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特雷弗不得不承认,在红头罩帮里当一个无名小卒还是挺舒适的。那人当然是个疯子,见鬼,还他妈非常危险。那种在电视上用拳头打了蝙蝠侠的头,还给了市长一枪的危险。他听说到一些事,基本都是说前些天,他们的老大提着一个装满了犯罪大佬脑袋的行李袋出现在哥谭。他用了三周的时间就占领了哥谭整个地下世界系统的70%,给了黑面具会心一击并发出警告:从现在开始这个游戏属于他。

但除此之外,他其实是个不错的老大。他给追随者最好的待遇,好到足够让特雷弗能照顾好自己和他的母亲。他保证他员工的安全,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意外搞砸了他的事,他也不会真的开枪把他们打死。

不过那个人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所以特雷弗和帮里的其他人一样,尽最大的努力避免可能会让他们强大的老大情绪不佳的情况,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现在。

夜翼交叉着手臂站在一栋废弃的大楼紧盯着他们,他们正在此处等待客人到达。

夜翼不开心!很不开心!

最糟的就是,这代表着,一个不开心的夜翼,会连带导致一个不开心的红头罩。

“这里不是红头罩的地盘,你在这干嘛?”

这位义警看起来很不愉快,红色警告!

“唔……我……我们最近扩展了点地盘……这离学校和医院都挺远的,我发誓!”

特雷弗充满不安地说,并张开双手向戴面具的人展示自己没有武器,或者说他可没尝试做点什么傻事。

之前他们还没人有和夜翼交流的机会,如果他手下有新人敢用枪指着夜翼,还被他们老板发现了,那他已经死了。

那个义警依然叉着腰站在那,透过白色的镜片看着他们。

特雷弗发誓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这让他想起帮里那群家伙私下里教导新人时说的话:两年前有个给黑面具干活的人在夜翼救火的时候射穿了他的肩膀,之后这人被打到昏迷了三个月,还被剥光了像刚被屠宰的猪一样被倒挂在一座废弃的大楼里,胸口上画着一只红鸟。

“这栋大楼两天前被韦恩公司收购了,他们正打算把这改成当地的儿童看护所。”

操。

红头罩已经明确地表示过他的这位……同僚(partner),非常喜欢孩子。他们自己也有道德底线,生意绝不涉及十九岁以下的孩子和孕妇,而且不在学校、医院和任何医疗站附近搞事。他们选择在这个地方交易是因为这栋楼已经被烧毁很多年了,他们一般就会用这种地方来交易大量货物,因为这里很隐蔽。他们在这片才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夜翼也不怎么在这片巡逻,每个老大的直属心腹都牢记这位义警的巡逻时间表,好让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看来他们不是唯一一个扩展了业务地盘的。

“我们不知道。新闻没有报中间人也没消息。”特雷弗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表现的十分专业。

他在等待义警做出反应的时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今晚是真的不想带着几颗掉了的牙回家。

夜翼摇了摇头,又挥了挥手,望向了远方。

“好吧,那下次换个地方,离这块远点。”

算他运气好,夜翼人不错。可以说是蝙蝠集团中唯一一个会表现友好的,他在打倒犯罪之前还会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

特雷弗不知道他们老大是怎么让那些蝙蝠远离他们的生意的,但是看起来他们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为披风们守护街道,作为回报,披风们离他远点。

“明白了,先生。”他点了点头,注视着夜翼离去的背影。夜翼就像只真正的鸟儿飞翔夜空一般从窗口飞了出去。

特雷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迅速地连通耳机。

“夜翼,T.A位置,12点方向,留意他。”

而后他关掉了通讯,朝他负责处理货物的手下走去,现在他们必须得重新找个地儿了。

“我们留意他干嘛?他又不为我们做事。”

呃,新来的!这白痴一定不知道红蓝守则101!

“听着,孩子。我们留意他不是因为他能为我们做什么,而是预防别人会对他做什么。”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来了新的交货地点。特雷弗非常想念他的床,因为已经凌晨两点了,所幸他只剩下一笔生意要做,之后就能回到他们的秘密基地,做个报告,数数今晚赚的票子,并希望他们老大明早能因此高兴。

这就是他的计划,但是生活就是充满了“惊喜”。

这批客户是王八蛋,一会要改变交易一会要抬高价格,还抱怨红头罩没亲自出面迎接他们,并嘲笑他们老大是个素人,竟然要自己手下帮他谈生意。

特雷弗十分想糊这帮人熊脸,但是这真的是挺大的一笔钱。

他感觉自己被推到了悬崖边上,要在“生意过程中杀了客户”和“打电话给正在休息的老大”中做选择,

老天啊还不如杀了我?

特雷弗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长长的等待提示音中祈祷自己没有迈进老大的雷区,或者……呃,打断了老大重要的事。

“干嘛?”

终于,感觉有一辈子那么长之后,低沉地吼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他妈的吼声!!

特雷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就像喉咙里卡住了什么东西,空气在他肺里纠结。

他听到电话那端背景里深沉的呼吸声,沉得像一只孟加拉虎,这让血液涌上特雷弗的脸。

天啊,我去,草,他妈的!

他真的打断了一件非常无敌超级他妈重要的事!

他会死的。

 “说。”他的老板哼了一声,命令道。又停顿了一小会,背景再次传来小声的呻吟。

不,别!

现在可没时间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了。他尽可能快速简洁地解释了当下的情况,并试着让自己在这单向交谈的情况下尽量忽视背景里的呻吟和呜咽声。

最后,空气一片沉默,特雷弗在恐慌中等待着他老大的回答。

“呆在那,我二十分钟就到。”

就这样,电话挂了。

特雷弗非常确定,这事儿将以一个行李袋作为结束。

只能希望他们不需要更多的行李袋了。

 特雷弗不喜欢自己的预感,因为他的预感很少对过。而他预感成真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老大准时到达了现场,全副武装,戴着标志性的红色头盔。他很快处理好了对方的异议,搞定一切,和对方握手,事情似乎进展的很顺利,直到他们老大掏出枪给客户脑袋上开了一个洞作为临别大礼。

其他的客户都僵硬着身体饱含惊恐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对方的保镖举起了枪,但他们老大人更多,枪也更多,更重要的是,他可是红头罩。

“这就是你们打断我的夜晚所付出的代价。”红头罩伪装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把枪放回枪套中,转身走向特雷弗,从他手里的箱子里拿了一袋毒品出来。

红头罩仔细地检查了货物的质量,并挥手示意特雷弗尝一下,以保证真品。他完全无视了那边十个用枪指着他的人。检查结束后,他似乎对结果感到满意,并一边示意他的手下把货物拿走,一边转过身面对他的客户。

“很高兴和您合作。还有其他问题么?”

没有人敢出声。

“很好。”

就这样,他离开了码头。

当其他人在装车的时候特弗雷跑向了他的老大,他的老大已经跨在了摩托上。

“头,那个尸体怎么办?”特雷弗不得不问道,他不知道他的老大要不要把那头死猪尸沉大海或者脱光了随便找个地方挂着。

“送到太平间,你知道该怎么做。”

特雷弗点点头,正要向老大鞠躬时,再次听到对方开口:“夜翼告诉了我今晚的事。”

很好,今晚还能再操蛋点么。

“我也不知道那事,那合同刚签了两天,文件也还没完成。所以我们也没有得到相关信息。”

至少他不用心脏病发作了。夜翼没有意见,他们老大就O(JB)k,所以让他走吧。

“好吧,你最好找个新地方,离这里至少十个街区远,以保证这边干净。”

红头罩点了点头,终于离开。

很好,他们老大又搞了这事。就是他并没有真的杀了那头猪,而是用了一种包含毒品的特殊子弹,比一般子弹要短一倍,足以破坏皮肤,但不会对内部造成太过严重的脑损伤。这种药更有趣的是,它会欺骗你的神经系统,引发过敏反应,让受害者觉得自己真的被枪毙,死亡。这做法比真的子弹还要糟糕。

特雷弗想,下次如果他们的客户还像今晚那群一样傻逼,那他就把对方全部干掉,就当帮对方忙了。

“所以,夜翼就像是……什么,老大的帮主夫人?!”

很好,又是那个新来的孩子。

“你去当着他的面说,这样之后的一个星期就可以不用你的眼睛了。”

在停尸房

“所以,这次这个混蛋干嘛了?”医生在特雷弗拉着那具身体进来的时候对着特雷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傻逼想给老大下绊子。”

医生哼了一声,挽起袖子,猛拍身体脸颊。

“难怪他在这。”

“是啊,就像往常一样?”

“不,新玩意。”他扯了扯伤口周围的皮肤。“这混蛋两个小时以后就能醒了,你最好把他送回去,上次有个人醒了之后神志不清,直接栽进了集装箱,真是浪费!”

“我还要送四个人过来。”

特雷弗的视线在医生脸上停了一秒,又快速转移。这个混蛋的脸,停尸房的冰柜,躺在桌子上的其他尸体,整个房间都让特雷弗难受。

“我看够这些猪醒过来时惊慌失措神志不清的戏码了。”

真他妈有病。

“那根本没必要!”

“你猜怎么着?!我乐意,小黄金!”

“不,不行!就算你是个犯罪领主也不意味着你可以像那样把别人吓跑!”

“我有权利那样做!就算你觉得这事儿不对,那家伙还要伸手摸你——”*

“不!你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呆一会,而且人们总这样,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人们总会怎样?!”*

耶,他们就这样争吵着冲进了这个团伙的秘密基地,身后还跟着七个穿着防弹装甲背着重型武器的人。其他人纷纷开始脱下装备,并给他们两人留出空间,可没有人想被扯进他们的每月战斗之中。特雷弗走向他朋友们的身旁。

“艰难的夜晚?”

他的朋友,杰夫,摘下了他的夜视镜(是的根据地定在哥谭以后他们老大把他们的装备都升级了),皱了皱眉,又耸了耸肩。“还行,夜翼狠狠揍了哈维的那群老鼠一顿。我们就是跟着,看着点就行,猜怎么着,有个恶心的小孩。”他脱下了装甲,向新来的小子摆摆手,叫他来喝点咖啡。“老大快到了,所以让我们先检查一下,惊喜,他他妈身上有两个照相机和一个手机,里面全是夜翼的照片,战利品,他的战利品!”他指了指正在房间中央忙着大吵大闹的义警。

哇哦,这可不太好。他并不是责怪夜翼,那家伙屁股棒的可以让所有有钱大佬都别无选择,这就意味着他必然面对很多这样的小偷。

“老大很生气,让我们没收他的东西,再吓唬吓唬他。结果,他有所准备,我猜他以前就做过这个,所以当我们走近的时候,他吓坏了,掏出了一把便宜枪,在我们还什么事情都没做之前就像猪一样大吼大叫,那白痴还忘了开保险,于是他就自己拿着枪,‘神奇’的自杀了。”杰夫叉着腰,翻了个白眼。“就是这样,事情发生了。”

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对正在争吵的夫夫。他们还换了另外一种屋里没人能听懂的语言吵架。

“有十五分钟了。”另一个人走了过来,把AK放到桌子上。“那小孩中枪的时候夜翼直接疯了。”

“是的,听起来是他。”老实说,特雷弗根本就不明白老大怎么会和这家伙在一起,他辣的要命,却也是个披风斗士。并不是说特雷弗不尊重他,毕竟他和蝙蝠集团的其他人相比真的友善多了。特雷弗欣赏他们努力的维护街区治安和平,但什么不杀原则依然是放屁。

“天啊,你不知道。我在电话里告诉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到的时候那整个地方都快要爆炸了。”

“是的,blue*发疯是因为有人被打死了,老大生气是因为有人盯上了blue的屁股,于是战斗全面爆发,到现在还没停。”

他们拉出椅子开始等那边两个人完事,新人拿了一个大号水壶和几个马克杯,把热腾腾的咖啡倒出来分享。新来的这小子大约20岁左右,不笨,也没多聪明,老大把他扔给特雷弗指导。他入伙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不少事,所以很让人头痛。

“他们平时就这样?!”

他何止是错过了不少事,他是错过了很他妈重要的事。

“观察一下周围,孩子。我们看起来对这个不熟么?你看他们又是什么样?”杰夫一边小声叹气一边用咖啡因提神。咖啡因是夜班的好助手。

“我看他们就像一对已婚夫妻。”

这孩子的回答让杰夫把所有咖啡都洒了出来,幸运的是,没洒到别人身上。

“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老大可是个超级大坏蛋,但他和夜翼吵架的时候,他看起来要爆炸了,也只是吵架,所以……我不知道。”

“你真的这么想么孩子?!”可怜的杰夫瞪着眼睛擦了擦嘴巴。他们都知道那两位的关系,但从没想过这孩子真的说出来了。

“是啊,看一眼就知道。就算是一个黑帮大佬也永远赢不过自己的帮主夫人(mob wife),夜翼也相当尽职尽责。”

是的,旁观者清。特雷弗也看出来了,这和他原来和自己妻子吵架的方式非常相似。她几年前就离开了,却从未在他心中消逝。虽然他没有老大那么厉害,也没那么坏,但他也有自己的名声。他吓到很多人,但绝不包括他的妻子。她可从来没怕过他,如果他的妻子也被他吓到,那她只会扇他一巴掌、拽着他的头发对他大喊大叫,就像他只是个自大的孩子,强壮如他,也永远无法战胜自己的老婆。无论开始时他觉得有多生气,最后总是以特雷弗跪在地上亲吻她的双手乞求原谅为结局。

这孩子发现的重点让特雷弗想笑,而杰夫看起来已经笑过了。但他们立马意识到,房间里安静的不正常,所以这孩子的声音如此清晰。

视线越过那孩子肩膀后时,特雷弗脸上的血液逐渐消失,只剩下紫色和蓝色,让他看起来像只鱿鱼。

“怎么了?”那个孩子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身去,看见夜翼和老板都在盯着他,显然他们已经听见了他所发表的高见。

“你说什么?”夜翼挑起眉毛,双手握拳。

哦狗屎!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念头。

夜翼愤怒地转身面对他们老大,离他的头盔只有几英寸远。

“帮主夫人?!”他在空中挥舞双手,像暴风雨一样质问道:“这就是你灌输给他们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特雷弗的想象,他们老大隐藏在头盔下的脸看起来被吓到了,他把手放到夜翼的胸前试图让这位义警平静下来。

“等等……冷静……”他们老大还磕巴了一下。

没错,他的确被吓到了。

他慢慢地把手挪到夜翼的手臂上,轻轻地抚慰着。

这很奇怪,那双强有力的双手能轻而易举的握稳AK,或者扭断某个人的头,而现在,那双手温柔又随意,就像它平时就会那样。也许就是。

“小鸟。”老大俯下身,一只手抓住义警的下巴,就像要吻他一样即便他还带着头盔。“你知道对我来说你是什么。”

夜翼紧绷起来,看向头盔的眼睛。老大的拇指正抚摸过他的下唇。

整个房间的人都在做同一件事,瞪着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不行。”他们惊讶地看到夜翼甩开老大的手,后退了一步,“我不同意。”

老大的肩膀垮了下来,特雷弗猜他一定是翻了个白眼。

“漂亮鸟——”

“甜言蜜语也没用,头罩。”他伸出食指指着老大,半转过身,冷冷地说:“你今晚睡沙发。”

哦,这太残忍了。

老大一定深受打击。

“什么?!!!!!”他大声又清晰的抱怨。这把特雷弗和其他的帮派成员裤子都要吓掉了,而那位义警完全没有退缩。

“我走了。”

就这样,夜翼消失在门口。

杰夫迅速地从椅子上窜起来,打开通讯,命令一位手下跟着点那位英雄。

当他打理好一切,所有目光又都转回了他们老大。

“糟了。”他们老大嘟囔着,之后手伸向枪套。

整个房间都紧张起来。

哦他妈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现在都要死了?

而他们老大只是拉扯了一下枪套,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但是,讲真,刚刚他们差点犯心脏病。

“我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了,绝对不要当着他的面那么叫他!”

他们老大带着疲倦大喊道,没有等他们解释就摇着头冲了出去,还咕囔着听起来像俄语的什么。

特雷弗打开了通讯,只听到外面的人问为什么老大一个字都没说就开车走了。

如果有人死在了外面,坦白说,那个人可能完全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吧?!就是帮主夫人!”新来的小子开始大吼大叫时,屋里的紧张气氛才被打破。“……等等,你们都知道?”

这倒霉孩子就是学不会,是吧。

Neighbor 邻居

如果有人和他抱怨生活到底有多艰难,他肯定会说去他妈的!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围绕着枪、毒品、尸体、和犯罪领主的生活能有多糟糕。

枪是他从不离身的道具,毒品是他每天晚上背着枪出去散步的理由,那些糟糕的毒品每星期都制造几具尸体,这就是犯罪领主需要枪的主要原因,贩卖毒品和收拾尸体也已经成为杰夫的工作,融入进他生活的每一秒中。

今晚还有一单。

夜晚哥谭码头的空气中弥漫着死鱼、海盐和下水道的味道。他们的人散开站在集装箱上,保证视野开阔。

凯夫拉背心,带夜视眼镜的防弹头盔,一把贝瑞塔93狙击枪,两把贝瑞塔92手枪,腰后别了两把AMT,背心上还插着突击匕首。

该死的他爱他老板给他的装备。他感觉自己像个疯狂的杀手!

“来吧伙计们,动作快点。这里可没人想像上周一样。”

杰夫站在在集装箱上笑着说道。

码头上大约有十艘商船,但只有一艘亮着灯光,也没什么人走动,那艘就是他们今晚的交易地点。

“今晚真冷。你们有谁家里有人在等着吗?”杰夫固定了下枪套,警卫是有必要的,但这活儿是真他妈无聊。

“比尔有人在等,真是个幸运的混蛋。”

“是的,我的小公主,再过两年就上小学了,你敢相信么?!”

“我懂,现在的孩子们长得和野草一样快。”

“等她长大,你就得应付糟糕的青春期了。”

“这就是男人的责任啊。”

大家笑了起来,让情绪稍微放松,但依然足够保持警惕。他们总是这样闲聊,毕竟干这行的人永远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两个月前,他们中了黑面具的埋伏。杰夫失去了几个朋友,他他妈的好朋友。他们依然赢了,保证了货物的安全,但老大很生气。那天晚上,黑面具的一栋大楼从地图上消失了,警察没出动,媒体沉默了,蝙蝠们也没插手,谁也没来打扰他们。

不过,他们还是小心为上,远离死亡。

“话说回来,红和蓝现在怎么样了,杰菲?”

“是啊老兄,好久没在基地看见blue了,我还有点想他。你还在领导他的护卫队么?”

“是的,还在。老大的命令,已经有两年了。具体不清楚,但他看起来不错,还在踢坏蛋的屁股。”杰夫轻笑着说道,他笑了么?

“搞定,船封好了,我们回去吧。”他的哥们特雷弗出现在他们中间,提醒他们可以准备回家了。

“看起来今晚的工作结束了,男孩们。回家了。”杰夫示意他的手下散去,自己把枪放好,从集装箱下跳了下来。

他不清楚这一晚上自己老大能赚多少,也许足够买一个足球场了,但说真的,他也不在乎。杰夫为很多人工作过,但从老大这赚的比他原来所有老板给的都要多,而且他喜欢他们老大的游戏规则,他提供给他们最好的玩具,枪,车,船,直升飞机,以及各种花哨的破烂。必须要提的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为胸口佩戴红头罩的标志而感到自豪。

今天是个宁静的夜晚。

他们最近总是这样,可能是因为没人再敢冒犯他们。这就是烧毁黑面具一栋大楼的意义所在。

他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一个已经从地图上被抹去的旧隧道系统,杰夫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走进去的时候瞥了一眼护卫的脸,他们都像猪一样满头大汗。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杰夫紧握住枪,缓缓地推开了门。

没有入侵者,也没有埋伏,保险柜没问题,也没有任何战斗和弹孔的痕迹,只有红头罩坐在屋子中间的一个转椅上,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机关枪。

卧槽!

老大一定注意到他像个石头一样傻站在门口,所以摆了下头,示意杰夫进来。

“老大。”杰夫颔首,而后快速地走到了设备台附近。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老大不高兴,当那个人不高兴的时候,最好还是离他远点让他一个人呆着。

“今晚怎么样?”老大伪装后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被机械处理过的低沉轰鸣。但是在军队和特种部队中呆过多年的杰夫知道一个疲倦的人听起来是什么样的。

“一切顺利,没有问题。俄罗斯人说希望下次继续合作。”

“很好。”

老大看了看特雷弗,然后低下了头。杰夫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这么疲惫,他就像个杀人机器,即使有子弹穿过他的腿他也能像表演杂技一样战斗。杰夫见过他老大穿墙而过,那可他妈是混凝土墙,而在他老大那就像卫生纸包装。

“有什么问题么,头儿?”特雷弗犹豫地问。杰夫和房间里在休息的其他人都艰难地吞咽了一口。

这一刻如此漫长,老大不停地玩弄着机关枪,就好像那只是一张该死的扑克牌,杰夫一直怀疑他们老大根本就是个变种人,普通人怎么可能强成这样。但是蝙蝠集团没有变种人,老大胸口的红色蝙蝠让他和披风斗士的关系显而易见。

老大终于站了起来,并用手指轻敲桌面,甚至厚重的制服和夹克也挡不住紧绷的肩膀和肌肉,他的手依然紧扣在机关枪上,看起来和在谈判桌上时一样严肃认真。当他转过身看向他们时,杰夫差点跳起来,就算他是他们的老大,而且杰夫知道即使这个人的战斗风格非常残忍并且暴力,他也没有真的杀了那些堕落的人,但杰夫在他身边的时候,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杰夫当然不会,他们老大超他妈吓人好不好!

杰夫可以听到自己的脉搏疯狂的跳动。当头盔上那双假眼盯着他的时候,他甚至感到自己的汗水顺着脊椎缓缓下流,哥谭的十月可是能冻住一半的湖泊。

只见老大转动椅子面向他们,把机关枪放到膝盖中间,弯下腰,稍向前倾。

“你们有人有老婆么?”

……

啥他妈鬼???

又是一个尴尬的时刻,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杰夫可以听到不远处钟表前进的滴答声。一个总是充满噪音的房间真是太他妈的奇怪了。

“我……恩……谁来说说这个……”老大打破了寂静,可能是因为他意识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上帝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他又嘟囔了几个词,然后环顾四周,欲言又止,或者是希望有人能跳出来打破现在的混乱局面。“我有点……呃……家庭问题(relationship problem),关于夜翼的。”

他终于说完了这几个词,就像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

杰夫陷入了一种懵逼的状态。当他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的时候,三个巨大的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首先,重复一遍,这啥他妈的鬼???!其次,为啥他们老大看起来如此低迷?!!!最后,他干嘛问我们这个!!!

特雷弗用眼神和他交换意见,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老大和blue一直都为些蠢事吵架,而且总是以那位英雄愤怒地冲出去而他们老大紧跟上去做结尾。况且,一个贩毒团伙可不是提供恋爱咨询的好人选,特雷弗的老婆如果还活着的话,他也许合适。

“你们有人有老婆吗?”

杰夫看到那个新来的小子听到老大这么问以后差点滚到桌子下面。他甚至有点惊讶,那个小子就是上次叫夜翼“帮主夫人”的那个。

他是对的,blue为人相当正派,也很坚强,他像舞者一般战斗,看他工作就像看一场马戏团演出,而且他关心能触碰到的每一个人,还像老妈子一样照顾着蝙蝠集团。还有,他把他们老大迷的七荤八素,轻而易举地就让男人的脑子在他纤长挑逗的蓝色手指之间失去理智。如果夜翼不是老大的老婆,杰夫才会茫然无措。

“呃……老大……什么意思?”特雷弗看了看四周犹豫的眼神们,决定英勇献身。也许整个房间的人都杰夫和想的一样,无论今晚会发生什么,肯定他妈的要比和一支军队战斗还要困难。

“我想要一些建议。”老大耸了耸肩,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别他妈闹!

他认真的么?他,残暴的红头罩,哥谭最强大的黑帮大佬,向他们,他的手下们,一窝操蛋的贩毒团伙成员,征求婚姻咨询???

真的有那么糟糕?

老大都绝望成这样了???!

“来吧,我可是敞开心扉了。说吧。”

这不是命令,却还是差点让杰夫魂飞魄散。而且,认真的,已经有人真他妈开始说了,这人能活过今晚么!

“我——我……我有老婆和孩子,头儿。”

可他妈谢谢老天啊!

“很好。”老大身体前倾,双手缠在一起,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你们两个吵架么?”

“从未停过。”男人用鼻子出气,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当一切变糟的时候她就赢了。”

老大哼笑了一声表达同情。

“那你们吵架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讲道理,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应该在这里讨论毒品和枪支等一系列问题么,而不是什么家庭主妇还有小孩还有甜蜜可爱的夫妻吵架!!!

杰夫的手开始在手套里出汗。

他真的想直接转身远离这个诡异的话题,但他又担心如果他这么做了他们老大的注意力会落到他身上。

“好吧……一般来说我会给她生气的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就恢复平常了。”

这个话题是真他妈的诡异,超诡异!!!

杰夫觉得浑身难受,他试图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乱瞟。他们老大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但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他妈很不人道,而且就算他不会因为杰夫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就杀了他,杰夫也很没安全感,因为草他妈还有把机关枪放在他两腿中间呢!

“希望他能把事情想得简单点。”

“发生了什么?”

“我给了他空间,但效果不太好。他还在为‘帮主夫人’的事生气。”他们老大摘下手套,用手掌撑住头盔,就像是讨论这个问题耗尽了他一切精力,“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让我靠近了!”

他们老大渐渐脱力的语气让杰夫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说真的,他真的得让自己冷静一点,要不然他活不到六十岁了……如果这之后他没被一枪射穿的话。

“你试过和他谈谈了么?”

特雷弗,他的朋友,他亲爱的老朋友,现在就站在杰夫旁边,准备打开话匣子,就像杰夫害怕的那样,老大的目光移了过来。

“你知道的,也许他只是因为你没解释也没道歉所以在发疯。”

他妈的别说了!哥们!快他妈的别说了!!!

杰夫吓坏了,真的被吓坏了,因为他真的不擅长这个而且老大一直盯着这边而特雷弗完全不准备闭嘴。

草!他们是毒贩子和武装暴徒,不是爱情顾问!

“我……”老大低下了头,只有那么一点,但足够杰夫的眼睛捕捉到。“我不是很擅长谈话。尤其是涉及到他的时候。”

特雷弗只是轻笑。这他妈到底有啥好笑的?

“这肯定不简单。”

他的朋友和他的老板看了看对方,杰夫就知道了,今晚必定会十分漫长。

=====================

当杰夫回到他的新公寓时,灯打不开,水也很冷,三十分钟后,水龙头干脆不出水了。

草他的生活!

真是地狱般的一周,他们的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新货,是武器,由奇怪的金属和奇怪的一切构成,那种不属于地球的奇怪。

杰夫是认真考虑去做个心脏检查,因为他们老大逼得很紧!他他妈连续工作了四天后带着团队回到基地,只得到了那个人躺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手臂搭在自己头盔正面说的一句:“他把我踢出来了。”

这并不是说杰夫对他们老大有意见,他们老大是个很好的人,粗鲁、残忍、冷酷、可怕,但他依然是个很好的人。杰夫为他工作的时间比之前历任老板都要长,他不是个忠诚员工优秀榜样,如果有人能给他更好的报酬,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他们开枪。

老大是个好老大,一个优秀的领队,但他依然是个危险的男人。

杰夫很喜欢和他一起行动,但当这个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是事关蝙蝠们或者夜翼的时候?哦不,杰夫宁愿上吊也不想去捅一棍子马蜂窝。

所以昨天在基地里他们老大终于停止崩溃的时候,杰夫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草!”

没水了,而他真的需要洗个澡,可他妈水龙头只有一滴水。房东说过一些修理水的事,但那本应该在今天就搞定了。他为这个地方付了不少钱,但这无法为此辩解,因为,是的,在哥谭犯罪巷里,没水的一天中是最糟的事。

他把枪扔到一边,走出房门,走向电梯。他的邻居刚刚搬走,一位妇人和两个小孩,如果他是对方,也不会想住在这里。虽然相比犯罪巷其他的楼,这里已经好很多了,四层,每层三室,空间够大,天花板很高,在犯罪巷里可以被称之为“豪华”了。这个地方几乎被遗弃,这层只有他自己,手握两把长杆猎枪的房东老太太(不用太惊讶)住在二楼,还有一户住在顶层。

这栋楼紧挨街道的拐角处,被深深埋在了其他十几栋建筑后面,依然足够高到看清外面的景色,很适合像他这样生活在危险里,需要狙击视野,远离人群避免牵扯无辜和吸引注意力的人。

他去了四楼,只有一扇门,一层楼只有一间公寓。有钱人绝不住这,太冒险,太脏,也太危险,而来应门的这位不可能是犯罪领主,海军陆战队,职业杀手,或者任何会把钱花到和这一样豪华的住所的职业。这是一位看起来和旁人没区别的年轻人,只有23-24左右。但很高,肌肉发达,站姿挺拔,穿着紧身白色背心,臀部位置显得有些紧。这人就像是从健美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杰夫还观察到,他背后的腰带上别了两把枪,那孩子的眼睛比他的样貌要成熟,那里藏着故事、烈焰、狂风暴雨,还因睡眠不足微微发红,又暗藏着面对来人的些许紧张,虹膜微微颤动,几乎不可察觉,分析得出来:这是一个士兵的眼睛,杰夫想到,这是一位训练有素且经验丰富的人。

“有事么?”

他一定是盯着看了太久。观察是种职业习惯。

“没什么。这栋楼里只有我停电了么!?”

男孩看着他,从男孩的面部表情、双手和穿着来看,无论这个男孩是谁,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不,我这边很好。”他咧着嘴笑了笑,挑着眉毛嘴角上扬。他稍微放松了警惕,一定是注意到了杰夫没有带枪,也没有暴力倾向。

“真的?草,我得去好好问问那个房东老太太。”

“苏西?她一定不知道这破事,我有自己的供电系统。所以还是别责问她了。”

杰夫叹了口气。很好,非常完美。

“那你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水么?”

“水也停了?”

“是的,多棒!”

“够倒霉的,哥们。”

“我猜你也有自己的独立供水系统?”

“是的!”

男孩皮这一下非常开心。

杰夫正思索着不如带着东西找家汽车旅馆,那孩子扬起下巴对杰夫笑了笑。

“很着急?你可以用我的。”

考虑到杰夫身上满是火药和汗水的味道,今天他胸口还沾了些蠢货的血。是的,很着急。

“你不介意?你一个人住?”

“不,还有个人,但他也不会介意。”

“你确定么?不用电,就是借点水。”

“完全没问题,你去拿东西吧,我给你留门。”

男孩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他他妈的腰后别了两把半自动手枪, M&P9 Pro,九毫米口径,满弹,靠,这孩子是专业的。

有那么一瞬间杰夫想告诉这孩子,他太自大了,这里可是哥谭,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尤其像杰夫这种人),但是,看着那双眼睛和枪,杰夫不知怎么的又知道这孩子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当他拿着一袋衣服回来时,门依然开着,和他离开时一样。门后没人,他走向客厅(装修的非常棒)。他不是故意的,但卧室门刚好大开着,足够让他看到那个孩子正亲吻一个躺在床上裹着皱巴巴的白色毛毯的人的前额。

这孩子之前提到过还有另一个人在,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硬汉会是同性恋,但这不能定义什么,毕竟也没有人比他老大更可怕了(蝙蝠们也没有,他们又不杀人,而且他们老大明确的表达过他干这活非常舒服),可你看他现在,还是被夜翼搞得焦头烂额。

杰夫对这事没什么意见,也他妈不在乎他们是谁,他只是……好吧,说震惊有点夸张,他们毕竟就在那。杰夫一直过着艰难又僵硬的生活,以至于周遭微微的感情浮动也会让他感到不适。

“浴室在走廊里,洗手台也在那边。别客气!”

那孩子笑了一下,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了餐桌后,翘起腿,半仰着头,手往后搭。他从运动裤里掏出一包骆驼和一个打火机。

有品位。

商人们吸万宝路、柏迈,足够提神,保持清醒管理公司。孩子们则喜欢用登喜路来炫耀,香甜的味道和花哨的包装。其他人则倾向温斯顿,便宜,味道也不坏,足够帮人们度过一天。但像他这样的人,骆驼是最好的选择,够劲,有更多的焦油和尼古丁,多到能暂停这个世界然后忘了这操蛋的一切。

草,说到这个,杰夫也需要一根烟。他可以过一会管这孩子要一颗。他清楚那孩子也能读懂他,而且也许比他做的更好。

当他踏进洗手间,他用脚轻轻地敲了敲地板,他的好奇心和职业习惯再次驱使他进行必要的检查。

坚固,很好,尽管看起来不错,但木地板每走一步都会吱嘎作响,这是一个简单又巧妙的招数,可以让入侵者暴露。所以杰夫认为他应该停止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因为那孩子肯定能听到他在浴室走这么几步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洗了人生中最温暖,最奢侈的一次澡,淋浴冲走了一切,并且保证没有留下痕迹,包括可能会留下他DNA的东西。通常情况下,杰夫不会这么小心,但他在CIA和ARGUS中可是很受欢迎的,而且那个孩子给了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出来时,沙发上换了个人。

“嘿。”他看起来很年轻,和他男朋友差不多,但是温柔又柔软。

“嘿。”杰夫回答道,反应慢了半拍。他知道自己在盯着人家看,但依然移不开眼,这是一个漂亮男孩,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漂亮到让你震惊,因为你会以为这么漂亮的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现实中不会遇到。“谢谢你让我用你的浴室。”他需要说点什么,虽然这个男孩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凝视,但某种程度上杰夫依然感到羞愧。

“没什么。”男孩只是微笑,这个宽慰的笑容让杰夫的胃都变暖了。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和舒服的大毛衣,过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手,只露出指尖,掌中裹着一杯热可可。

他看起来……平静、放松。他让杰夫联想到某个秋日午后,春日一天,夏日之夜,和冬日之晨,没有枪,没有毒品,没有硝烟,没有逝者,没有战争,也没有人,万物均美好、纯洁、舒适。

“吃过东西了么?”

他又在盯着男孩看了,男孩用一个奇怪的问题打破他的视线。这个时间?人们都该上床睡觉了,而不是吃晚餐,他甚至有些震惊这两个孩子还醒着。这个时间,只有黑帮、义警、警察和小偷才不睡觉。

“留下吧,杰做了很棒的烤宽面条。”

搞什么鬼?如果这些孩子的父母(假如他们还活着)有教过他们社会常识的话他们应该知道,不要相信陌生人尤其别邀请他们回家然后再问他要不要留下?

“坐。”

这不是一个命令,也不能是,也没有笑容和柔软的语调,但杰夫的腿本能的动了起来,就像身体的条件反射。

杰夫在男孩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真的应该说点什么,但对方的笑容让他分心,挺奇怪的,他又不是同性恋,对头发乌黑眼睛诱人的年轻男孩没兴趣,更不想和一个有个神秘又危险的男朋友的漂亮男孩发展关系。

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也许不像他自己想的那么直。或者他只是在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笑容,好吧不是,他之前肯定没见过这个男孩。那可不是一张会被人轻易忘记的面孔,人们往往会把最漂亮和最丑陋的人深深刻进脑海,而不是那些普通长相的。

所以,杰夫像块石头一样傻坐在这里,即使坐在他旁边的男孩比他更小更轻,他也有点紧张。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些男孩穿在V领毛衣里鼓起的精壮好看的肌肉,还有斑斑驳驳的吻痕,他想假装那些不存在,但是也太多了。

当“杰”走过来的时候,杰夫的大脑一片空白。杰伊只是走到了沙发这,在漂亮男孩额头上留下一串吻,然后小声说道:“我以为我说了你不用起来。”

男孩只是笑了笑,这种级别的秀恩爱让杰夫窒息。

“我们有客人,要有礼貌。”他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几乎全露了出来,杰夫尽最大的努力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抽烟了。”

“杰”轻笑,声音低沉沙哑,“抱歉,宝贝。老毛病。”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臭毛病。”

“当我的嘴不在你身上的时候,我还能怎么办。”

然后又是一个吻,很好,杰夫坐在这场罗曼蒂克真人秀的最前排,当他再回头看时,他们还在接吻,出乎意料的,吻不再急切而饥渴,没有爱抚,只是缓慢又温柔的深吻,那个漂亮男孩伸出一只手,纤长的手指抚慰性的拍着“杰”的后背,另一只手还握着蒸汽弥漫的马克杯,充满安抚和爱,“杰”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小心又宠爱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他们彼此触碰,就好像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只是为了这一刻。

这很奇怪,他们到底能从一个短暂的吻中得到什么?杰夫察觉到自己又开始盯着他们,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他胃里翻涌。

“所以,迪基让你留下?”

迪基?所以他叫迪克?对于这么漂亮的脸蛋来说太残忍了。

“是,但我还是先走——”

“那就留下。”

那个孩子没有拔高音调,肢体动作依然放松,但这绝对是个命令。

他不应该听,他应该站起来给这孩子傲慢无理的脑袋来一下,但他发现自己就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狗一样老实的坐在沙发上。

他的身体背叛了他,那双灰蓝的眼睛里潜藏的强硬和力量,仅仅一个眼神就使他脊椎发麻,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困在房间里的猎物,一个头狼领地的入侵者。

可是不光他的身体背叛了他,他的内心也在告诉他,这没有错,他听从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势利混蛋的命令是正确的。

这太疯狂了,还很愚蠢,但他还是无法克制,因为他在战争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跟着你的直觉。

“杰,为什么不去给他拿点你之前烤的宽面条?”漂亮男孩低声说道,就像水滴落下,打破了对方眼中隐藏的掌控。

当杰夫整个人僵硬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时,“杰”得意地笑了,他亲了亲漂亮男孩的头发,从沙发扶手上离开。

现在,捕食者走了,杰夫不再紧张。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漂亮男孩把他的杯放到桌子上,伸展四肢,半睁着惺忪睡眼,像只懒洋洋的猫一样。说到猫,正常人的手臂不应该能拉开那么远。

靠,这个孩子有脊椎吗?

“几天前,我刚安顿下来。”

“好吧,不要责怪苏西了。她年纪大了,有时挺可怕的,但是个好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问我们,虽然我们不会一直在家,但依然……”男孩耸了耸肩,再次拿起他的杯子,小酌一口。

杰夫在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中放松了身体。诡异的是,他一般不会这么简单就这么放松下来,但这男孩身上有某种东西,让他感到宁静、平和,就像一只温柔的手按摩他酸痛的大脑一样。

更奇怪的是,这对年轻的夫夫几乎把他玩弄鼓掌之中,一个轻易击溃他的防守,让他神经紧绷,另一个则让他平静下来,化解他的所有戒备。

他高6.3英寸,有216磅,有着褪色的棕发,靴子里还插了一把匕首。有什么在男孩眼中一闪而过,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的蓝色太过诱人,他绝对会错过。一般女人看到杰夫都会把自己孩子拉远点,但这两个孩子并没有被威胁到,他们像对待训练有素的牧羊犬一样对待他。到目前为止,他们一直暗示他:放松、冷静,没人有恶意,但是记住,谁是主人。

他们俩不应该成功做到这一点,而从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看,他们才是这栋建筑的真正拥有者,老苏西只是个幌子。

这两个孩子,一定是警察……不,不会这么年轻,而且他们有钱,看看这个地方,警察连这一半的钱都付不起,一定是特工级别,或者特别行动小组。

如果他们真的是特工,杰夫就得把杰的烤宽面条倒进垃圾桶,然后收拾行李去了。

“给。”杰皮笑肉不笑,把盘子推到他面前,“吃吧。”

等等,现在?

草!!卧槽!!!

“让你评价一下我厨艺如何。”

他们都笑了,而杰夫正在估算如果他们打起来的话他能坚持多久。那个漂亮男孩瘦而纤细,杰夫可以利用自己身高和体重的优势,但“杰”完全不同,他显然是占主导地位的那个,一直让杰夫神经过敏。他和杰夫一样高,甚至比杰夫还壮,更不用说他腰上还别着两把手枪了。而且漂亮男孩可能会拥有一些让人惊讶的技能,比如速度和敏捷,尤其是他该死的灵活性。

如果他们来自特种部队,那就没有战斗的必要了,杰夫也在那里面工作过几年,他知道如何保持自己的状态,但如果他们是特工,那么开始吧,这些年轻人真厉害,不过杰夫还是有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是真正的夫夫,那杰夫就不会这么做。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表现的像一对真正的夫夫,不光是那些亲吻和甜蜜的谈话,肢体语言也足够证明。特工?这还不是最糟的,如果是一对年轻优秀的情侣搭档特工?!杰夫甚至不用想他们每个人能有多厉害,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像一台优秀的机器一样战斗。

直到现在,当杰夫强迫自己的大脑找到出路的时候,杰夫才意识到,他所看到的不过只是对方想让他看到的东西,他们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开始就知道。他早该清楚,“杰”一直在压迫他而另一个漂亮男孩则给他安全感,杰如此无礼又不客气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更别说那个漂亮男孩,那双该死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充满信任,就好像他是小孩喜欢的那种守护天使,就好像杰夫不是一个刚搬进来的陌生人而是每天晚上出去照顾他们还要确保他们平安回家的守护天使。

废话!杰夫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那种带着彩虹希望信念和狗屎降临这里的披风斗士们,他以贩毒为生!他他妈需要保护的人只有他自己,他老大,还有夜……

……

……

……

等等……

“好吧,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在哥谭不信任别人也是件好事,尤其是这里,所以我想这个还是交给我吧……”漂亮男孩露出一个真诚的笑,他舔了舔嘴唇,从位子上站起来,在男朋友手中接过那道菜,漫不经心的叉起一块,放进自己形状好看的嘴里,接着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语气愉快,端起盘子向远处走去。

杰夫又坐了一会,瞪着眼睛试图处理刚刚他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他把满是汗水的双手塞进口袋里的动作让“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当“杰”终于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时,皱起了眉毛。

“迪克,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别把食物放在沙发上。”

不,这不可能……

“什么?怎么了?!我就要放,你才是那个总把啤酒撒在上面的人。”

“拜托,可我才是那个要清理沙发的人。”

“因为是你弄脏的,再说这是我的沙发,我说了算!”

“认真的?这整个公寓都是我的。”

草他妈真的假的?

“所以现在要玩这套了么?我很确定B马上就能给我搞到一套新公寓。”

“嘿嘿,怎么回事?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你先开始的,你说的就好像我总是要依靠你!”

别闹……别他妈闹!这不可能……是吧?!

“这是你想的,我没这么想。”

“很好,那不管你怎么想,你今晚就在这该死的沙发上睡吧。”

“什么?!!!!”

不,不不不不不不!草!!草他妈的我的人生啊!!!

之后杰夫的大脑依然一片混乱,但他的腿已经自动的走到了门口。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这愚蠢的争吵……熟悉到可怕。

也许这样就可以解释杰夫的一切疑惑了,从杰夫迈步走进看到他们第一眼开始,他的直觉便向他的大脑开火,他的身体本能的捕捉到了对方的每一个命令,就像他日复一日那样。

“嘿。”那个“杰”……无论他是谁,在杰夫要关门的时候,他抓住了杰夫,对于这样一个重量级角色来说,他快的惊人且悄无声息。“你的水电明天会好的,所以不用担心。”

杰夫试图放松,他的指甲快让自己流血了。他直挺挺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尖锐,天啊,他失控了。

对方只是假笑,一只手抓着门把,眼神像鹰一样锋利,让杰夫打了个冷颤。

“因为我这么说。”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在杰夫脑中徘徊。“去睡一觉吧,哥们。明天还有很多活儿要干。”

就这样,门关上了,杰夫就像垃圾一样被倒在了走廊里。

他的一部分意识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因为那温暖的笑容令人震惊的熟悉,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双如梦似幻的蓝眼睛上,不仅是因为那太漂亮了,更可能是因为那里蕴含的迷人的平和,杰夫总是错过这个,他从来没机会看到过。他怎么可能会向陌生人投降,那些老掉牙的爱情明明无法打动他却让他习惯性的感到温暖,甚至觉得这很有趣。

尽管如此,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太年轻了,太像……人类了。想象一下,拥有这种知识、能力、天赋、经验和勇气的人如此年轻……这太艰难了。而夜——Blue、Pretty、Dick,不管杰夫用什么称呼他,他还是……太年轻,太漂亮,太善良,太美好,一切又是那么强大,坚不可摧。

不,杰夫绝对不会想到他老大的生活、休息,以及享受业余时间。强大的犯罪领主和他的爱人距离杰夫只有一扇门之隔。他没有在想,他也可以为了那个人成为一个年轻强壮,威风凛凛的男人。

不,杰夫不能再想了,他必须停止下来。明天,他会像往常一样去找老大,按吩咐做事,像他用自己的余生发誓的那样,夜幕降临时,他会带着团队去找夜翼,像平时一样巡逻。什么都没变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吧?

草他自己,十分钟后他就又上楼了,还背着一把HK。他像警卫一样守在Big man和Blue的门口,好似他是一个看守小木门的好男孩。

注意安全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END

大概校对了一下,其他的之后补